迷失在云端的村落——禾木

l2005

“真想在这里生活，盖一座木屋，养一群牛羊......”。
每当一次次从禾木回来都有这种感触，但又一次次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。有时一次次努力强迫自己用文字和照片去追忆，但又一次次在绚烂的梦境中醒来而失落......
走进禾木
十月的天，对于北疆的阿尔泰来说已经是秋寒凛冽了。阳光从清彻、蔚蓝的天空中泼洒下来，看似绚烂夺目，但一点也感觉不到热度。有人说初冬的塞外是荒凉和凋瑟的，但它同时也是绚烂而多彩的。
选择这样的季节在寂寥、空阔的草原上驱车奔驰，那是一桩非常惬意的事情。特别是当秋水无声泛着点点波光，草色印衬出枯黄；特别是蓝天映衬着山岗上、道路旁一片片金色的树林；特别是车子翻过峻岭，显现一大片坦荡美丽的河谷；特别是在这河谷里有一座原始、古老的村落。
禾木乡是新疆最北端的乡，位于阿尔泰山系中的喀纳斯河与禾木河交汇的断陷盆地中,居民大部分为蒙古族系的图瓦人，小部分为哈萨克族，以游牧为生。尽管禾木乡现在到处也建起了各类山庄和旅馆，但它仍是一个相对原始落后的村落，这里没有手机信号，没有闭路电视，她原始、粗犷、古朴的风情与雪峰、森林、草原、河流构成了一道独特的自然与文化的和谐景观。
越野车乘着清晨的寒风在飞驰。由于通往禾木的公路才竣工不久，因此行车很顺利。记得在两年前，从布尔津到禾木的一百多公里路，我们走了整整一天。
秋天的喀纳斯是层林尽染，绚丽多彩的，路边的喀纳斯河在晨曦的照射下泛着金光，像少女吹起的发辫，时而聚拢，时而散乱，水流平缓而有旋涡、寂寞而清幽。山坡上一片片火红的颜色浓的像画布上欲滴的油彩，远处亘古的雪山耸峙并插入蔚蓝明洁的天空。红与蓝，高度和谐又反差强烈，你无法说清这两种颜色在空间里怎样被鲜明的区分。
一路上走走停停，临近中午，拐过一个山包我们已远远看见了禾木乡掩映在一片金色的桦林中。在禾木村周围的小山坡上可俯视禾木村以及禾木河的全景，远观日出、雪峰，近览图瓦人的木屋、牛群，是摄影的绝佳取景地。我们登上高岗，放眼眺去，只见一缕缕炊烟从一栋栋木屋里袅袅飘起，整个村落笼罩在缥缈轻柔的雾气之中，禾木河像一条玉带自东北向西南流淌，四周五彩斑斓的秋野浓烈而芬芳,座座木屋与周围的景致和谐地融为一体。
一种久违的亢奋在胸中涌动。我们在山坡上奔走着，雀跃着，寻找着最佳视角。往年金秋喀纳斯摄影的最佳时节基本上都在“十一”节前后，而今年的最佳时节比往年提前了十多天，这就避开了旅游的高峰期；所以，这里就显的很清净，这也正是我们希望的。记得两年前“十一”节到这里、为了拍禾木的晨曦，山岗上人满为患，连支三角架的地方都寻不到。
时间过的真快，不知不觉太阳已踏上了西归路。夕阳映照着成群结队暮归的牛群缓缓的从河上的木桥上通过，禾木河宛如一条金链，把它周围的景色穿接起，就像施西金的画一般闲逸静谧。我们也跟着牛群步入村子，远处天边的几颗星星已开始闪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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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酒而生的汉子
经山友介绍，我们晚上要住在一家图瓦人开的小旅馆里，小旅馆坐落在村子的西边，是几间木屋带着一个围栏，木屋后面就是禾木河。小旅馆的主人是一个近四十岁的图瓦汉子，黝黑的脸庞，中等个子，穿着一件深蓝色类似马褂的袍子，他的名字叫格日图。格日图的汉语说的非常好，见到我们后，他热情将我们引进屋内，落座后连忙升起带火炕的炉子，沏上一壶热茶，然后他又和女儿一起为我们煮肉烧饭。
夜幕慢慢降临了，一轮黄澄澄的月亮挂在东面的树梢上，没有蛙叫，没有虫鸣，只有深沉，只有宁静。夜，原来也可以如此清丽、如此迷人。
木屋内的温度渐渐的升高了，我们盘腿坐在炕上，交流着一路上的感受。不一会，门帘一掀，格日图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木托盘进来，上面是盛着大块大块炖好的风干肉，顿时，一股浓烈的肉香在木屋里弥漫着。没有餐具，更没有规矩，直接上手；一块块烫手的肉在手中传递着，正当我们大快朵颐时，格日图的女儿又给我们送上了松枝烤肉和凉拌野菜。
门帘又一掀，格日图提着一个塑料桶进来，说到图瓦人家做客，主人必须要拿酒款待，否则是不礼貌的。看到桶中白乎乎的液体我们问这是什么酒，格日图说是自酿的马奶酒。倒在碗中尝了一口，酸酸的，还有点涩，据说这种酒的后劲很大；但这酒怪怪的的味道，使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喝的惯，于是带队的老牛说：去拿我们的酒来！
出发前，我们从乌市买了五瓶68度的精装衡水老白干，原想的是在路上驱寒用的，今天刚好派上了用场。六支木碗摆在桌前，两瓶老白干打开，格日图给每个碗都满满的斟上了酒，两只酒瓶随即就空了，看到这情形，我们吓了一跳，但又不好意思坏了规矩；只见格日图端起酒碗，对着我们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一仰脖将碗中的酒喝尽，然后将空碗面向我们，嘴里说到：这酒力气真大，我喜欢。看到主家的盛情表现，我们也只好端起酒碗很豪气要把它喝完，但一口酒刚下肚，只觉一团烈火在喉管和胃中涌动；两口酒下去，烈火又窜上了脑门，再一看碗中的酒还有一半。这那是酒，简直是炸药！
按照主家的规矩头酒是要喝双的，但这两碗酒如喝完的话我们真不知自己是能坐还是能躺，就连我们队中最能喝的老牛都吓的直摇头。这时格日图已给自己斟上了第二碗酒，老牛连忙请求格日图不要太客气，大家都是自己人，喝酒要随意。格日图虽有点无奈，但最后还是答应大家的请求，我们只喝自己的门前酒。格日图一仰脖又喝下了第二碗酒。
夜深了，我们也酒足饭饱了，酒精把我们几个人的脸催的通红。格日图唤来女儿，让她叫村长来和我们见个面，这个村长我们以前就听说过，据说他是图瓦人一种类似长调音乐的极少传人之一。不一会村长来了，他是一位清瘦的老者，大家寒暄后，我们请他坐在了上席，格日图为村长也斟上一大碗酒，老人也不退让，端起碗一饮而尽，看的我们都直咂舌头。
眼看着四瓶酒都见了底，我们几个都东倒西歪了，但两位图瓦汉子还余犹未尽。在我们的鼓动下，村长老人放开了歌喉，唱起一首听似非常古老的歌谣。图瓦人没有自己的文字，在过去的放牧、狩猎过程中都是由歌声来传递信息的。老人的歌声时而悠远，时而苍凉，虽然听不懂歌词，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也另有一番别样的意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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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在天堂般的狗
一夜无梦。清晨起来，只觉的头痛欲裂，原本早起去拍晨曦的计划也因为酒的原因而取消。看到格日图早早起来又在为我们张罗着早饭，就像没事人一样，我们好生羡慕，甚至都有点崇拜了。
吃过早饭，和房主结完帐，我们把最后一瓶老白干送给了格日图，格日图很高兴，回敬给我们一大包晒干的蘑菇。
踏着早上的阳光，我们在村子里闲逛着，一群大大小小的狗儿围着我们讨要吃的，就像一群卫兵在我们周围形影不离。早就听说禾木的狗是天下最幸福的狗，以前我也不相信，经过几次到访后使我也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。图瓦人信奉的是原始的萨满教，崇尚自然万物，特别是对和人类最亲近的动物——狗，更是百般敬重。这里家家都养狗，狗已成为图瓦人家中不可豁缺的成员。禾木乡地处偏僻的深山中，以前基本上是与世外隔绝的，而且民风纯朴而率真，多少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偷盗事件的发生，所以，这里的狗儿也就没有了看家护院的职能，再加上这里的牛儿、马儿等牲畜都养成了日起而出，日落而归的自由放养的习惯，狗儿更失去了狩猎放牧的责任。慢慢的日积月累，这里的狗在性情上都发生了变化，身上没有了野性，变得象绵羊一般温顺，意识里没有了警觉，对任何人都异样的亲切。记得昨日一进格日图家的院里，一只貌似藏獒，型如牛犊的大黑犬向我们冲来，吓得我们队中唯一的叫英子的女士一通山呼海叫，脸都白了，格日图急忙跑过来说不要害怕，它不咬人，它是来欢迎你的。摸摸脑袋，喂点吃的，不一会就和它混的烂熟了，只要我们一招呼，大黑犬就摇头摆尾地奔来，憨头傻脑地就往你怀里钻。
我真不知狗形成了这种禀性是喜还是悲，但看到村子里的狗儿基本上没有被锁住或圈养的，他们有的自由地在草垛上、围栏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，有的尽情地在河滩上，草地里相互追逐，撒欢嬉戏，是那样的慵懒和随意，心中不禁又产生一种莫名的感动。据格日图介绍，在这里如谁家做好吃的，狗儿们就会跟着嗅觉蜂拥而至，做为主家一般都会好不吝啬的将美食和狗儿们分享，不管它是张家的，还是李家的。
曾听过一个叫“乌托邦”的美好地方，但它只是人们心目中一种憧憬和幻像。但这里却是狗儿们真实的“乌托邦” ，因为在这块净土上它们可以无拘无束的纵情，自由自在的繁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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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 声
我们骑着骏马，在狗儿的追逐下在草地上尽情地飞奔，任自己陶醉在这迷人的世界里。
自打听说过禾木以来，我先后到禾木乡已有四次了，但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。久远而古老的禾木就是这样，能让你憧憬很多，感悟很多，包括你对生活的独特理解：自然、淳朴、含蓄、率真......
可能有了这种不曾多得的感觉，自己才能安然而平静地入眠，好让一个梦境乘着长风飞到遥远的山野。如祥云升起，如秋水而去......

玉猫

楼主辛苦，能配上图片更好了

恋水鱼

[em2]图呢

陈国

[em3]

山石

以下是引用 玉猫 在 2008-4-8 1:31:09 的发言：
楼主辛苦，能配上图片更好了

谢谢.

刘燃

好美的地方~

友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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