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好打电话到楚珊住宅.
有一个男子来听电话,知道是找楚珊,很客气的叫里好等一等.
楚珊片刻过来,"哪一位?"
声音如想象般动听,一点没有老.
里好清请喉咙:"我是S大同学会会长___"
楚珊说:"你到处找我们?我俩并无毕业,不想参加活动了,以后请不要再打电话来.:
她轻轻挂上电话.
里好同自己说,楚珊和永和并没有分手,他们仍然生活在一起.
这是,侦探社玻璃门又被轻轻推开。
"夷,刘先生,你回来了.'
刘逸朗神情永远有点忧郁.他轻轻坐下.
"可是找到人了."
里好点点头.
"我派你去见她,告诉她,刘逸朗问候她."
里好看着刘君,隔一会问:"刘先生,你仍然爱楚珊?"
他答我永远爱她.
"或者,你只是想让她知道昔日的小师弟已功成名就?"
刘君以外,"我没有哪样的意思."
"当年,她没有选择你,你可是要向她表示,她的选择错误?"
"我不是哪样的人."
"请恕我多言,刘先生,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算了,你现在,要什麽有什麽"
刘逸朗一点也不生气,反而郑重斟酌里好的一番话,里好佩服他的胸襟.
过一会他问:"林小姐,你可读过一种(舒适)侦探小说?"
里好扬起一条眉毛,"COPY侦探故事潮流,故事性悬疑强,十分趣味,凶手往往就在眼前,作者将疑犯一一排除,终于真凶暴露在读者眼前."
"林小姐见多识广."
"不敢当."
"林小姐就当在读一本侦探故事好了."
里好想想,"是,刘先生."
"相信你也想知道答案."
刘君聪明绝顶,掌握了里好的心理状况.
里好第二天就出发了.
她住在一间小饭店里.
然后,她到哪个中等住宅区去查探.
楚珊住在爱蒙路300号,小小平房,精致前院,邻居有小孩打球.
里好去按铃,很快有人来开门.
里好一看就知道她是楚珊.
十年了,她脸上稚气已脱,可是仍然十分秀丽,笑容甜美.
楚珊头发整洁的拢在脑后,穿白衬杉卡其裤,虽然朴素,另有风姿.
"楚珊!"
"哪一位?"
"你不记得我了?我是你大学同学的朋友,可以进来吗?"
她上下打量里好,突然笑了,"你到底是谁?"
"你当我是远方的朋友好了."
"我不认识你,"
"让我进来说几句话."
"我不方便招呼陌生人."
里好不得不说老实话;"我受刘逸朗所托,前来寻人."
楚珊笑了,"小刘,今日的他国际闻名,还记得我们?"
"他没有一日不想起你."
"真是傻小子."
楚珊招呼里好进门,斟上一杯咖啡.
里好打量屋内,布置简单整洁,有一间书房,装修成家庭办公室摸样."
楚珊亲切的问:"你可是小刘女友"
里好立刻解释:"我未能高攀."
"小刘聪明无比,思想敏捷,我们一早就知道他会成为杰出人物."
"你们?"
"我和永和,呵,永和是我丈夫."
你与郭先生结婚有多久了?"
"足足十年."
里好忍不住问完又问:"你们没有毕业,何故?"
楚珊看住里好.
"对不起,"里好道歉"我太冒昧."
楚珊站起来,"来,我介绍你和永和认识."
里好与她到后园,只见车房旁有一个男子在做雕刻,长台上放了原木,不少的工具,也有若干制成品.
里好走近,哪人抬起头来.
他正是郭永和,坐在一张轮椅上,双腿齐膝截去.
里好心里呵的一声,十分震惊,外表尽量不漏出来,她站在一旁,看到永和正在雕刻一扇木门,门上浮出丰盛的农作物,粟米,大麦,葡萄,蔬果......原始写实,美不胜收.
楚珊体贴的斟一大杯冰茶给他.
"林小姐,我们屋里说话."
里好一时语塞.
楚珊轻轻说:"永和在九三年经过医生诊断患骨癌,需要截肢,我们决定退学隐居养病,手术后不久,双方觉得感情并未动摇,决定结婚."
就这样简单?
里好重重吐出一口气.
"这样大的牺牲___"
楚珊诧异,"你说永和牺牲学业?是有一点可惜,可是生活变迁......"
"不,我是说你."
"我?当初有一点想念校园生活,稍后就习惯了,我帮一家电脑公司整理资料,工作可以在家里做,收入不成问题,解决了生活费用."
里好用怜惜的眼光看着楚珊,世上竟有这样纯良的女子,舍与无私的爱.
里好冲口而出,"难怪刘逸朗爱你."
"是吗,"楚珊笑,"我们也爱他."
"为何不与他联络?"
"他多忙,我们不好打搅他,遥远的祝福已经足够."
里好佩服到五体投地.
"照顾一个病人,有点辛苦吧?"
"开头永和心情烦躁,后来学会木工,心情漫漫平和,他的手工无意中得到赏识,有几间艺廊和装修公司向他定货,他做得比较仔细,不愿多产,定单一直排到三年后."
"哪多好."
"永和获得精神寄托,有很多知音人前来探访他,他不愁寂寞."
楚珊取过一只松木小盒,盒子雕刻成一快枫叶摸样,栩栩如生.她把盒子交到里好手中.
"替我转增小刘."
里好轻轻说,"他对你爱慕,你是知道的吧?"
"如不,我也太不敏感了,但是,我只能爱一个人."
"即使哪个人患了重病?"
"爱一个人,不为了表面条件,我们最坏的一刻已经过去,永和体内已无癌细胞迹象."
里好点点头:"我祝福你们."
她告辞.
回程途中,里好仍然说不出话来.
楚珊完美的成功牺牲,因为她根本不觉得是一种牺牲.
如果刘君认为当初她与永和在一起是为了表面条件,根本就错了.
里好回到侦探社,定定神,写出报告.
她用微型摄影机排了不少照片,即使在拙劣的镜头下,楚珊仍然是个美人.
不是因为她风姿如旧,而是有美德精光自玉壶中透出,晶莹动人.
报告写了一天一夜,她把资料连同照片传真给刘君.
第二天回侦探社,有人在等她.
"你是来拿这个吧,"里好把小松木盒子给他,"几时天视发明一台可千里传真实物的电脑."
刘君把盒子收好,低声道:"真没想到."
"没想到什麽?"
"我误会楚珊当年没选我是因为我当时条件不够."
"小人之心."
"是,我始终不配."
"刘先生,你能说出如此坦诚的话来,你也不简单."
他长长叹一口气.
"你可想去见她?"
"正如楚珊所说,遥远祝福已经足够."
"找到她,知道真相,释放了你."
"是,我原先以为他们名成利就,拥有大屋名车游艇,我想让她知道,这一切,我也可以做到......我真是小人."
"来,小人,我们干杯."
"刘先生,最近做何研究?"
刘逸朗说:"你知道人体基因解码计划吧?"
......
里好惊叹:"神秘,伟大."
"这是我的工作."
"一定给你很大的满足感."
"有一点."
他站起来告辞.
里好送他到门口.
里好突然问:"刘先生,电脑能够分析快乐成因吗?"
刘逸朗笑了.
"还有,幸福由什麽形成?"
刘逸朗遗憾的接上去:"爱可以下载吗?"
他们颓然.
不,再先进的电脑也做不到.
科技这样发达,但人类的感情生活并没有获得提升,还有,坏的小说经过改写可改变,千里传真,瞬息可达,可是,如果她不爱你,把电话关掉,讯息照样迷失.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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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4-6-7 21:54:5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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