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周礼•典瑞》曰:“大祭祀、大旅,凡宾客之事,共其玉器而奉之。”《周礼•肆师之职》曰:“立大租用玉帛牲栓,立次租用牲币,立小租用牲。”古人祭祀鬼神的规矩规定得非常严格。这里讲的大祭祀、大旅以及大、次、小祖就有着非常明显的等级区别。先从祖谈起:大祖是专门祭把天地和宗庙的活动,按规定须用玉帛和牺牲。这里所说的玉,就是指六器了。次把是专门祭祀曰月星辰、社稷五岳等对象,仅用牺牲和币。币当中可包括玉币,但玉币的等级和六器是无法相比的。至于小祖,是专门祭祀司中、司命、风司、山川百物渚神仙,仅用牺牲即可。再以祭而论:大祭祀是一种综合性的大规璜的祭祀活动。祭祀的对象包括天地四方、先玉先完、曰月星辰、山川百神,是一揽子贿神活动。在这种规璜的祭典活动中,无疑是离不开六器和其他祭玉的。当然,除了大祖大祭而外,古人祭名目繁多。比如在祭祀形式和类别上,还有祭祀祖先、祈求丰年的啻祭;有仅祭祀族内祖先以报恩德的访祭;有以武舞的形式来祭祀祖先的代祭;有对历代祖宗进行联合大祭的衣祭;也有每年固定一次的祭祀活动叫岁祭;甚至还有祖先生曰的翌祭等等。在这一系列活动中,虽然并不全部用到《周礼》所严格规定的六器,也断少不了其他玉制品。比如玉币,也是一种祭品,古人有所谓“合六币,圭以马,掉以皮,璧以帛,琮以锦,摇以绣,璜以昭。”(《周礼•秋官司寇•小行人》)这是将六器以外的圭、璋、璧、琮、琥、磷等器配合皮、马、帛、锦、绣、赋渚物使用,既可和好诸侯,又可祭把神灵。这是又一种“币”说。用六器来礼敬天地及东南西北六宗之神灵,其基本理论及出发点就是:世间万物没有天就不会发生,没有地就不能存在,没有春天就不能萌发,没有夏天就不能成长,没有秋天就不能收获,没有冬天就不能收藏。这一切都是天神在冥冥中安排的,在天神以下,其他所有神灵也同人间一样分官设职,各有所司。正如前文所说:天神即天皇大地,地神即昆仑土地,东方之神为苍精之帝大吴句芒,南方之神为赤精之帝炎帝祝融,西方之神为白精之帝少昊,北方之神为黑精之帝须预。古代传说每年冬至这一天,天皇大帝在北极,夏至这一天昆仑土地在昆仑。以此类推,取立春曰祭东方,立夏曰祭南方,立秋曰祭西方,立冬曰祭北方。鬼神之主既有六宗之说,世间苍生便有六祭之举,于是乎人们便创造了六种玉器,按照不同的寓意、不同的玉色、不同的造型分别对待,礼而恭之。圆形苍璧,深蓝色,专用于祭天;黄凉象阴,黄色,专用于礼地。这正合于古人天圆地方、天青地黄的观点。青 圭上尖下方,其色葱绿,意为初春万物萌生,理当敬把东方之神。半圭为榜,喻示夏曰作物近熟,理当供奉南方之神。虎有猛威,喻深秋肃杀,理应以白城敬其神。半璧为根,喻冬令收藏,地上无物,唯天半见,故以黑色玉璜敬祖之。祭祀玉器在祭祀活动中主要以两种形式出现:一种是作为神灵象征供奉于庙堂或祭坛之上受人膜拜,另一种是作为祭品陈放在供桌或几案上让鬼神享用。除此而外还有其他一些做法,常见的有“莲沉”和“用臭”。《周礼•大宗伯》云:“以涵沉祭山林川泽。”是指将玉璧或其他祭用玉器埋于地下或沉在河里,以此祭祀山神河神。至于“用臭”,则是一项更有趣的形式。
《礼记•郊特牲》曰:“周人尚臭,灌用色奥,郁合理,臭阴达于渊泉。灌以圭璋,用玉气也。既灌,然后迎牲,致阴气也。”臭是一种气味,曾是稷黍酿成的酒,郁是将郁金香花瓣捣成水,将包酒和这种汁水混合在一起就成了郁合包。臭就是指这种混合酒水的气味,古时传说鬼神最喜欢这种气臭。
周代人崇尚气臭之风甚浓,祭祀山神地神之时必定要用这种酒水浇灌于地下。他们认为这种气臭可以扩散到渊泉渚阴,达到祭祀的目的。在用臭行灌普之礼的仪式当中,对器具的要求非常严格,决不是无论什么器皿都可以用来舀酒的。按“三礼”的规定,必须使用专门的玉器,这就是前文所介绍的圭渚和津劝。
古人灌理,为的是致气于阴间以求神灵,而要实现此目的,则必须用玉之气韵方能通达于神灵。没有玉,气臭恐怕也是不灵的。
总而言之,用玉祭祀的根本用意乃在于通鬼神、明心志、求吉祥、保平安。至于是不是有人通过祭祀的手段实现了自己的目的,那应是不言自明的。屈原在《天问》中就有这么一问:“缘鹌饰玉,后帝是飨,何承谋夏架终以灭商广翻译成现代白话的意思是:夏玉朝用烹鸽和玉器祭祀天帝,理应得到天神辅佑,为什么延续到渠的时候却失去天佑而遭到灭亡?这一问正回答了祭玉的效应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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